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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章 此去黎地道險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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消息很快地傳到了泠妃那裏。泠妃的第一反應是不可置信。後面再三確實之外,泠妃才勉強接受了這個事實。震驚之餘立刻帶著宮人,去了禦書房,想向逸祁求情。

然而,逸祁這次是鐵了心要發配煜王的。故而,無論泠妃如何求情,他都不為所動,甚至差人攔住泠妃,不許她再靠近禦書房。

泠妃當然不會這麽簡單就放棄了,她一咬牙,直直地跪在禦書房門外,言明逸祁何時收回成命,她何時再起來。那些宮人見她只是在跪禦書房外,倒也沒為難他。

現在煜王失勢,但泠妃恩寵尚在,而泠妃背後可是大將軍,指不定什麽時候就又得寵了。因此,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。

這等趣事自然瞞不住皇後,她興高采烈地煲了湯來到禦書房。在朱門青瓦之下,一群人齊齊跪著,而在那其中,一身華服的人尤為顯眼。以往總是笑著與自己作對的人,現在跪顯得十分脆弱,皇後覺得她這一趟來的挺值的。

趁人進去稟告的機會,用著泠妃於她作對是最喜歡用的語氣,慢悠悠地對著的她說:“妹妹這是怎麽了?現在春寒未過,妹妹跪在地上,小心可別傷了身子。”

泠妃目光一冷,別過頭去,不語答話。皇後見狀,心情愈發愉悅:“泠妃這是做什麽?本宮可是在關心妹妹呢。要知道兒孫自有兒孫福,你我身為皇上的女人,只要顧著皇上便好了。可不要本末倒置!”

話剛說完,正巧進去傳話的公公就出來了,表示,陛下請娘娘進去。

感覺到背後泠妃幾乎要化為實質的憤恨目光,皇後笑容明媚的走了進去。

又過了小半個時辰,泠妃感覺膝蓋已經不是自己的了。從小養尊處優的自己何時受過這等委屈,眼中漸漸蓄上了淚水,卻倔強地不讓它流出來。身上相比之前多了一件狐裘大鰲,卻抵禦不住心頭的寒冷。

“娘娘,別跪著了,咱們先回宮從長計議,再這麽跪下去您會吃不消的。”大宮女是她從將軍府中帶來的丫頭,從小一起長大,感情深厚,名為碧蕪。

這時,皇後一臉笑容的從禦書房中走了出來,便看到了這一幕,心中冷笑不已,面上笑容不減:“妹妹還在啊!不過現在陛下可沒空見你呢。妹妹還是回去吧,這天寒地凍的,正如你婢女所說,這樣下去你可是會吃不消的。”

皇後笑著,又在泠妃耳邊小聲說了幾句,如願的看著她變了臉色,神清氣爽的回宮了。

而跪在原地的泠妃牙齒咬得滋滋作響,好你個蘇茹,竟然敢恐嚇本宮。即使本宮的煜王難登大寶,本宮也不會讓你的九皇子如願,皇上的兒子可從來就不是只有兩個。

到了這個時候,泠妃也再也沒有繼續跪下去的心思了,傳喚著宮人扶她起身,又坐著阮轎回了宮。不過,在這之後泠妃便大病了一場,即便休養了幾個月也不見好轉。當然,這是後話,暫且不提。

且看逸染塵這邊,自從逸祁傳下旨意之後,他便一直閉門謝客。三日後,帶著君惜舞以及一眾暗衛,坐著一輛小馬車離開了京城。

這三日來,他將那天的情景仔仔細細的研究了一番,又結合陳洛君提供的一些關於落仙谷的信息,初步得出落仙谷應該處於南方黎地一帶。因此,陳洛君與紫怡離去後的第二天,他便迫不及待的帶著人出發了。

因為要顧及君惜舞,再加上時間的問題,所以,逸染塵決定緩慢前行但不分晝夜。半月後,逸染塵來到了他的封地——黎地。

黎地是一片區域的名稱,包括了蜀城和雲城。他們現在到的地方正是雲城的邊緣地帶。暗衛們平時分兩隊交換著去探查消息,眼看時間越來越少,逸染塵焦急萬分。三天前,便只留下了文世趕車,其餘的人則都去打探消息,一日稟明一次情況便可。

是夜,逸染塵等人到了一片小樹林中。半月來,眾人都是晝夜不分的趕路,前幾天還能休息一會,最近幾天基本上連腳沾地的時間都沒了。這樣一來縱使鐵打的人也經受不住,逸染塵沈思許久,才決定讓他們今晚休息兩個時辰。這天,距離他離京已經有二十三天了。

又過了三天,君惜舞的呼吸聲已經微不可聞。暗衛們都斷斷續續前來報告了情況,又陸陸續續地離開了,情況依舊沒有絲毫進展。

落仙谷這個地方仿佛不存在於時間,一點消息都打探不到。如果不是陳洛君的話語以及逸祁的態度,他真要懷疑落仙谷是他的幻想出來的東西了。

兩天的時間稍縱即逝,陳洛君所說的一月之期到了。君惜舞已經徹底沒了呼吸,估計再過幾個時辰,心跳也會停止吧。逸染塵將君惜舞的頭枕在自己的腿上,無聲地慘笑著,淚水悄無聲色地滑落,漸漸轉為嚎啕大哭。

若是,若是他早一點懷疑,在初次見到她模樣時便開始懷疑,是不是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?

若是,若是當年他拼著性命救下她,是不是這一切也不會發生了?

亦或是,前些日子自己按捺住好奇,沒去醉雨軒。那麽,即便她日後的生活中沒有自己,也好過現在這般吧?

文世聽著車廂裏的聲響,雖然不是很能理解,但也知道這該是煜王不能為人所知的事情。於是,默默地停好馬車,走向遠處,直到聽不清馬車裏的聲響。

不久後,煜王的嚎啕聲轉為絮絮叨叨的講話聲,文世見狀,默默地再次往遠處走了幾步。

耳畔傳來風聲,文世往風聲的方向擡手就是一掌,緊接著他的招數被化解掉,來人也瞬速出聲:“文世,是我。”

文世聞言看去,一身藍色勁裝,滿臉疲倦,不是藍熙還能有誰。見他疲憊之下依舊掩飾不住的喜悅,文世不可置信地道:“可是有消息了?”

見藍熙點頭,連忙隨藍熙一起向著馬車掠去。逸染塵早在藍熙出現時便知道了他們之間的動靜。一聽到有了消息,便草草地整理了一下儀容,探出頭去:“藍熙,可是找到了?”

“回王爺,屬下只是找到了一處奇異之地,不知是否就是王爺所要找的落仙谷。”藍熙抱拳回覆道。

“那你是如何認為那處可能是落仙谷?”逸染塵面露失望。只是奇異之地,若是以前,他還能派人去探查一番,而現在,惜舞已經沒時間了啊。

藍熙聞言,道:“在某一處有個石碑上刻有‘落仙’二字。”

“那必定是了。”逸染塵激動地從馬車內鉆了出來,“那裏離此處大約多少路程?”

“半日左右。”藍熙思索了一下,給了一個大概的時間。

逸染塵鉆回馬車內,對兩人說道:“藍熙,你來指路,文世,你依舊駕車,咱們去看看這落仙谷究竟是什麽地方。”

“是。”兩人同時回道,紛紛各司其職。馬車緩緩調轉向藍熙來時的方向一路前行。

只是,事情註定不會這麽順利,半個時辰之後,自逸染塵離京以來,迎來了第一批殺手。

馬車外的兩人對望一眼,用眼神交流了一番。隨即,文世主動迎了上去,藍熙瞬速坐在車夫的位置上,一揚鞭,狠狠地抽在馬的背上。馬兒一聲長嘶,加快速度,竄了出去。

逸染塵冷靜地護住君惜舞的頭部,同時在心裏分析著,這一批人到底是誰派來的。

逸璞翔的嫌疑固然很大,但其他人的嫌疑也不是沒有。還未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,馬車外的打鬥聲便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,逸染塵眼中閃過一絲殺氣,掀開車簾,見殺手人數多了一倍不止,他眼中閃過一絲詫異。

偏頭躲過一枚暗器,抽出腰中的軟劍,身形瞬間閃了出去。手一抖,原本軟綿綿的劍身立刻變得筆直,手往前一送,劍身便已經刺穿一名殺手的胸口。利索地抽出劍,往左側一格,正好擋住了一炳砍來的大刀。

又是過了小半個時辰,殺手雖是被擊殺了不少,但人數不減反增。令逸染塵驚訝的是,這些殺手依舊毫無退意,攻勢亦是十分兇猛。這完全不符合殺手不論如何一擊之後揚長而去的作風啊。

難道不是刺客?想到這個可能,逸染塵的動作頓了一下,而正是這一下,讓他在這場戰鬥中添加了第一道傷口。不是殺手,那看來便是死士了。派遣這麽多死士來擊殺自己,這背後人也是有心了。

逸染塵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,反手將想要從背後偷襲的人胸膛刺穿。用力一甩,那人便連同他手上的刀一同飛了出去。

已經沒了呼吸的人,手中再也拿不住刀,刀在空中飛舞旋轉著反射出一道道冰冷的陽光。然後刀背重重地砸在馬背上,又反彈了出去,掉在地上,同他主人一般沒了動靜。

本就為處於血腥味,脾氣變得十分暴躁的馬兒,受此一擊,徹底怒了。它長嘶一聲,發瘋似的,狂奔了出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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